鄧海建
  為禁燒秸稈而對麥茬限高10釐米,安徽省太和縣的這一舉措日前在網上引發爭議:因為限高增加了農機收割的成本,導致很多收割機離開,並引起種植戶的擔心,不少網友則批評麥茬限高系“拍腦袋的決定”。對此,當地回應,將會以補貼的形式降低農民的成本(6月3日《南方都市報》)。
  “麥茬限高10釐米”,這要求聽起來有點像“廁所里的蒼蠅不得多於三五隻”一樣,難免被冠之以官僚決策的名頭。確實,這樣的要求,與農戶的收割傳統、機械作業的基本現狀相去甚遠。為了達到10釐米以下的要求,要麼人工費時費力,要麼收割機費油費錢,質疑聲自然不小。
  該縣政府官網的政務動態顯示,5月24日和27日,該縣至少召開過兩次秸稈禁燒的工作會議。5月31日,該縣政府發佈的《太和縣制定秸稈禁燒工作標準》第二項明確提到,“全面實行短茬收割,所有小麥收割留茬高度一律嚴格控制在10釐米以下”。每年到了夏收時節,就是農戶與巡察組鬥智鬥勇的時刻。村裡田頭大喇叭流動宣傳著,挨家挨戶還有村幹部上門做工作,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無非是擺明焚燒秸稈的利害關係——有礙PM2.5治理,污染大氣環境;破壞土壤結構,造成農田質量下降等。遺憾的是,無縫接軌的宣傳,也抵不過農忙時節一燒了之的方便。於是,“禁燒”成了權力層面的頭上利劍,卻始終無法將壓力系統傳遞到農戶身邊;而仰仗村民的文化素養來禁絕焚燒秸稈的陋習,顯然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任務。
  於是,結果就呈現出詭異的兩個現實:一是越是燒得厲害,越是對基層公職人員加大懲戒籌碼。譬如5月30日12時許,江蘇省如東縣岔河鎮龍鳳村和南通市通州區興東鎮永護村發生露天焚燒秸稈現象。龍鳳村黨支部書記已被免職。如東、通州兩處秸稈火點所在村、掛鉤部門、鎮黨委、政府相關負責人已按程序接受問責處理。5月31日,江蘇省南京市高淳區公佈秸稈焚燒處理結果,區環保局長和椏溪鎮黨委書記被停職檢查。二是有限的補貼並不能對分散經營的農戶構成杠桿效應。譬如根據規定,安徽省市縣三級財政目前對禁燒工作實行每畝20元的資金補貼,主要用於秸稈機械化還田或打捆、短茬收割農機刀具磨損、玉米免耕直播機械、收儲點建設和秸稈轉化項目。不過,有村民反映“至今都不清楚是否有補貼”。太和縣今年新出台規定,對沒有焚燒秸稈的麥田每畝再獎勵10元。當然,這錢同樣要經歷複雜的程序。在禁燒後的人工成本遠大於焚燒之便的語境下,作為理性經濟人,即便理解基層幹部的苦心,少數農戶尤其是人手緊缺的留守家庭,如何讓他們“知行合一”呢?
  “麥茬限高”固然滑稽,但還有比之更靠譜的禁燒令嗎?秸稈綜合利用說了這麼多年,依然停留在傳說的階段;而禁燒的政策,基本“只談感情不談錢”,也未能從技術層面解農戶的燃眉之急——千百年的農耕傳統在,夏忙時節又不等人,秸稈還能怎麼辦?也許,只有正視那些“放火”的理由,才能真正找到“滅火”之路。  (原標題:有比“麥茬限高”更靠譜的禁燒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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